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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好！苏总好！”我对白康选和苏玥招了招手，“我想知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高易凡嘬了一口咖啡说道：“在聊你。”
我摊了摊手，说：“那好，你们想听什么，我慢慢给你们讲。”
我便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们连珠炮一般的问题，直到说到了顾言的出现。
“等等，”白康选打断我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童总你的字母表里是又多了一个G是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讲我们的故事。
“所以说，你和程老师现在是分开了？”苏玥问道。
“是吧，是他提出来的，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了，”我说道，“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也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生命了。”
“身心健康？”陈天宇夸张地喊道，“难道程老师有艾滋！”
“保不准，”白康选回答道，“不过你确定那个顾言没有艾滋吗？”
我诚恳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确定，因为他就快死了。”
再悲伤的故事也会夹杂着欢声笑语，能够支持着我继续在学校里面呆着的也许就只有他们了吧。
我还是没敢问他们，程老师这学期会不会回来上课，我不问，他们也默契地什么也不说，就像我对程老师已经完全不关心，完全不在乎了一般。
晚上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饭，在啤酒杯的碰撞声中庆祝大学最后一年的到来。
晚上我仍然没有勇气回宿舍，我知道我和程老师的谣言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但是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那些不生不熟的同班同学。
所以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然后给顾言打了电话。顾言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便开车来接我，上车的时候，我应该是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笑着说：“也让我偶尔依靠一下你吧。”
他细心地替我系上安全带，然后微笑着说：“我可是做好了在我死之前都被你依靠的准备。”
“顾总，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你不会死的。”
由于酒意上头，我在车上就睡过去了。朦胧中我被顾言抱上了楼，然后放在了床上，他冰凉的鼻息贴在我发烫的脸上，我突然被惊醒。
“顾总，你要干嘛？”我问他。
顾言笑道：“童小姐，今晚可否让我侍寝？”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其中一个，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和顾言呆在一起的这种行为算不算善良。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地遇到程老师。
世间的相遇有千万种，但是最终可以被分为两种可能：一种是有意，一种是无意。
因为我前一年旷了太多的课，所以这学期就尽可能选了所有的选修课，毕竟如果我的学分不够的话，就算我有通天的能力，也是毕不了业的。
当我在阶梯教室见到程老师的时候，我庆幸我坐在了最后一排，当他拿出花名册点名时，我看到他在有一个地方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直到他念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都没有我。这样的状态也许是最好的吧，你我都知道彼此在这里看着对方，但是我们都默不作声地做着自己的事。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就在程老师问班上的同学刚刚讲的这一点有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一个把头发染成非主流红的男生兀地举起手来。
他站起来，佝偻着背，然后用洪亮的声音问道：“程老师，我之前有在学校的贴吧里面看到，你和你们学院的一个女学生搞师生恋，这是真的吗？”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随机爆发了窃窃私语。
“原来就是他啊！”
“他就是程晨啊！”
“居然还来学校教书？”
“那个女生呢？不会是退学了吧……”
我看着程老师，他很明显地手足无措地杵在那里，他微微张着嘴，似乎是对当前剧情的走向感到吃惊。他没有看我，我知道他也不敢看我，我微微低下头，思考着，这个时候我是否应该悄悄地离开教室。
“你说得没错。”
我惊讶地抬起头，我不敢想象程老师居然能够堂而皇之地在这么大的阶梯教室里面承认我们之前的关系。
“这位同学，虽然你问了和我的课堂无关的问题，但是作为老师，我仍然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程老师站得笔直，他将讲义放下，然后走到讲桌边，一只手扶在讲桌沿，用低沉的声音诚恳地说道，“正如你说的，我曾经的确和我的一个女学生谈了恋爱，因为这件事，我们也没有少受到过诋毁。我的这位女学生，也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但是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再去深挖这个话题，给你我都留一条后路不是更好吗？”
我震惊地看着程老师，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总是逃避我逃避舆论的程晨，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骄傲地站立在讲台上，用他微微凹陷的双眼扫视着所有人。
“老师，”一个女学生有些胆怯地问道，“为什么你们结束了？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了？”
程老师微笑着回答：“我无数次地伤害过她，我欠她太多，以至于我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我希望她能找到对她更好的人。”
“不，也许这个世界上随便哪一个人，和我比起来，都能对她更好吧。”
“老师，那你还爱她吗？”又一个学生问道。
这个时候，程老师终于看向我，坚定的视线锁定在我的双眼，他的目光就像是两只涂着剧毒的箭，我感觉我的浑身上下被这毒药烧灼得产生剧烈的疼痛。
隔得太远，我不知道是他的眼睛湿润了还是我的眼睛湿润了，抑或是我们俩的眼睛都变得雾蒙蒙的，我只能听见他温柔的如同催眠一般的声音。
“爱，我想我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我捂住眼眶慢慢地趴在了课桌上，我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恳求着说，不要看他，不要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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